当南方水漫金山的时候,我还在暗自庆幸,今年的雨也许不会移师北上,给我们一个难得的风调雨顺之年,外地的博友发来短信亲切的询问,我如实道来。可没高兴几天,老天,便阴沉着脸,频频光顾,把没来得及落下的雨滴,重重砸在江淮大地,昔日枯瘦的江湖河泊,很快如吹气一般丰腴起来,造就了媒体上惊心动魄的波澜壮阔的画面,汛期如期闪亮登场。
蜗居城市,不心怀天下,便非常喜欢这些天飘雨的日子,诗一般的雨丝,密织在城市的上空,缠绕着,洗去了积尘,花草树木本色颜色尽显;往日飞扬的尘土,被雨水压着,牵拽着流进下水道,见惯了污水的流淌,一年却很难看到,这天然的清泉在城市的地盘上盘旋流连;喧嚣的马路,不再嘈杂拥挤,听到的,只是雨打树叶的沙沙声,雨落伞上的滴哒声,潺潺的溪流声,看到的,只是一朵朵溅落的水花在路面上绽放,车辆疾驰后飞起的水珠……不急于赶路,站在能遮雨的地方,看车辆的疾行、雨伞的飘动、落汤鸡般的逃窜……雨中的城市更多了一层闲静。
举着伞,走在这雨雾浓郁的城市,炎热的烦燥不再扰人,自然心与周边环境一样清净下来,抬腿迈步也轻盈许多,甚至故意挽起裤脚,感受一下久违的冰凉。虽然少了泥土的润滑和柔软,但多少给自己一些慰藉。迷蒙无知的童年,喜欢水的天性,让我在这样的雨季多了撒脚丫子的欢乐,只是,这个季节已离我而去。一个顽童,胖嘟嘟的,名义上打着伞,头发上的雨水,一如旁边茵茵绿草上的水珠不停地滑落,正在用脚起劲地跺着水洼处的积水,水花四溅,他起欢地笑,我站在一旁出神地看。只是,年轻妈妈的惊呼和责骂,让这个不知始于何时的童趣嘎然而止。有时,看似关爱,却让人失去了很多的美好的回忆。
休息日的早晨,难得一家三口相聚。各人打着一把雨伞,雨中漫步,不自觉地走到常去的湖口。堤上,新栽的紫薇已经花开满枝,雨中更加妖娆。新铺的草坪,绿色恣意爬行,前几天裸露的泥土,已经被新绿覆盖严密。地砖铺就的台阶,光洁平整,辛劳的主妇,端盆提桶,把它们当成洗衣的平台,棰棒声声,打破了岸边的安宁,涟漪伴着密密的雨花层层荡漾在水中。按下快门,为照片拟了一个好听的名字:清晨上湖图。
只是,这连阴的雨苦了瓜农。同样的地方,同样的人,同样的车,同样的瓜,已经少有人问津。雨水冲刷下的瓜,看上去是那样的鲜艳光洁,但只能孤独地躺在斑驳陆离的车厢里。夫妻俩合打一把伞,不是雨中的情调,背着分不清颜色的瘪包,眼巴巴地瞅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,也许只盼着早点卖完回家。我无力救济他们,只能报以同情的一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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