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停在路口,一帮城市长大的人,惊呼着扑向金黄的油菜花田里,我却反其道而行之,沿着羊肠小道向村里的纵深处走去,村子不大,很安谧,没走多远,一座茅草顶、篱笆墙、小小双扇门、似洞的窗户,映入眼帘,多么的熟悉,流逝的岁月又清晰地转了回来。
童年,就是在这相似的小茅屋里渡过,呱呱坠地、蹒跚学步、呀呀学语到琅琅的读书声,倾注了父母多少的心血、汗水和辛苦。就这小小的空间里,我更多的是无忧无虑,父母的关爱,童年的快乐,还有成长的喜悦,包围着我,虽然物质贫穷,但精神富有。
童年,这样的小茅屋,充满了温馨。一家人其乐融融,春天,母亲在野外采摘的香花,放在盛满水的瓷碗里,不大的空间里,香气四溢。夏天,父母手拿蒲扇为我驱赶撩人的蚊子,并送来清凉,让我在夏夜里甜甜地睡着。秋天,忙着收获,一筐筐棉花、一萝萝红薯、一担担花生,便挤满了不大的屋子。冬天,一家人围坐在一起,轮换着用火坛取暖,父母的农事安排,我是全然不感兴趣,只顾吃着炒熟的花生或蚕豆,在没有零食的年代,这才是我的最爱。一年四季,父母尝尽了酸甜苦辣,我却快乐地生活,少年不识愁滋味。
童年,这样的小茅屋,充满了更多的温暖。渴了,放下书包或劳动工具,在水缸里舀一瓢凉水,豪爽地喝。饿了,看到茅屋外的炊烟,奔回家,看到锅台上冒着热气,看到母亲或父亲在灶膛里拨弄着柴草,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在篱笆墙上,心中就有了希望。当病了或受了委屈,回到茅屋,父母的安抚和安慰,再大,自然地消失。
小屋,就像一个鸟巢,小鸟长大了,一个个飞离而去,而父母却始终没有离开半步,也许常常倚在柴门边,等待和盼望着我们抽空看看,年轻的我们,乐不思蜀,当我们幡然醒悟的时候,父母连同茅屋,一同坍塌,把许多遗憾留在心中,成了永远的痛。
……
走近他人的小茅屋,依稀还得到过去的影子,几位老人在打着纸牌,静静地,我的到来,她们只是抬起头看看,又专注起来,小小的刺激不算赌博,不再像过去那样看到陌生人,吓得胆战心惊。一只大公鸡领着几只母鸡,大家庭似的,就在门前的空旷地带,悠闲地觅食。农村的狗也很厚道,不对陌生的我狂吠,我就这样踱着步,享受片刻的安宁。
假如退休后,真能离开城市,就在老家,用泥垒起三间茅屋,种树养花,种菜养鸡,只为自己吃,或许那样的生活,让我们少了很多烦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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