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九月的最后一天, 秋雨还带着夏的脾气和性格,噼噼啪啪的下个不停,嘈杂成一片,细微的声音很难听到。到了办公室,习惯性地掏出手机放在桌上,一眼看到,有条短信,起初以为或者是广告或者是问候,不管如何总是要看一下。但出乎我的意料,是儿子发来的。老爸:今天往信用卡转点钱吧,马上国庆节了,一放假就好多天用不到钱了。这是儿子出国一年多来第一次发短信,第一次开口要钱。
儿子出国,为了他的方便,我办的是长城国际卡主副卡,是可以透支的,想不明白为什么急用钱呢?但儿子的短信就是最高指示,再苦不能苦孩子,撑起伞,冲入雨中,匆匆回家取存折、身份证,忘记了雨,忘记了雨中的一切,心中想的就是尽快赶到银行,在这个半天要把孩子的钱办妥。
到了银行,尽管富丽堂皇,雨天,光线显暗,自认为读书不多,眼睛却很好的我,面对汇款凭证上密密麻麻的小字,看起来有点吃力了,恨不得胳膊加长才能看见,面对自己填写的数字,举起又放下,唯恐写错,不担心钱,只担心时间的延误。
当确认无误后,离开了银行,走在雨中,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三十年前的一件事。
1982年我考上大学,父亲陪我去合肥报道,必须从老家坐车到巢县(现巢湖市),然后从巢县火车站上车到合肥。父亲扛着木头箱子,我穿着崭新的哔叽黄色中山装和灰色的裤子,跟在后面,在那个身上打满补丁的岁月,我的这一身装扮算是富有的。
父亲有着农村人的勤劳纯朴,言语不多,记不清我们父子俩走在路上说的话了,但却记得买手表的事。那时候经济还很困难,但上大学,手表是必须要有的,也不知道是那家的规矩,就像现在孩子上学必须要有手提一样。商店里商品还不是极大的丰富,自然价格偏高,当时时兴的手表只有三个牌子:钟山、宝石花、上海。价格也差不多,一百二十元左右一支。没有多大的选择余地,父亲一字不识,只听我的,我挑选了一款宝石花的,当父亲掏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钞票付款时,我为我的得到感到高兴。
那时没有百元大钞,最高的也就是拾元,还有元角分,一百多元的体积不亚于现在的万元。在那个温饱还没完全解决的年代,我不知道父亲和母亲,为了我的一块手表,从接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天起,就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,盘算着从哪里去筹集这笔款,有时候想想,他们是怎样的省吃俭用,卖了多少公斤粮食,卖掉了多少只鸡和多少个鸡蛋……一分一角一元地凑足的!
其实,手表真的没多大的用,我的不懂事,让父母亲不知受了多少苦和累,他们却从没有一句报怨的话,甚至有时候还觉得亏欠了我们什么。
我只是怕误事,儿子的一个短信竟让我忘记了所有的,父母亲不仅为了事还要愁钱,可想而知,他们的心理压力该是怎样的大啊!
等我懂事知理的时候,转身在茫茫人海中,却望不见父母的身影,无处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,终身遗憾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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